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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的糊涂艺术
——读最新反腐小说《追问》第三章《风雅殇》有感
作家丁捷在反腐纪实文学《追问》第三章里写了一个《风雅殇》的故事,讲的是一个省文化厅副厅长,在临退休前,因分管的下属单位发生违法犯罪窝案,多名领导干部和专家利用公职权力和信誉偷盗、制假、贩卖字画文物被法办,其作为分管领导,被省纪委给予留党察看一年、行政降为副处级处分的故事。
初看,这是一个跟字画、文物、文化产业发展等有关的故事,既没有传统反腐案件里惊心动魄的贿赂情节,也没有人耳交传里让人心猿意马的香艳美人,整个故事就好像是一群风雅人物的聚会,作为《风雅殇》故事里的主角,省文化厅副厅长A某,不单纯是一名官员,他同时也是书画界一名具有极高声望的“书画家”,因此当他因下属犯事而受到如此严厉问责时,有人就开始替他打抱不平,认为他最多就是“用人失察”,再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下属犯罪,领导要受连累,太冤屈了。
但A某真的只是“糊涂”用人吗?省文化厅副厅长A某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在文化产业概念还没有被大张旗鼓的提出来时,他就已经看出文化体制的弊端,知道在乱象丛生的产业发展初期,如果没有超出常规的手段,很难做出特别大的成绩,所以当毛遂自荐的张某找到他时,他当机立断决定重用这个人。
张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A某不是不清楚,书中说“姓张的原先是博物馆的后勤人员,只有大专文凭,别人评价这个人,脑袋就长的一个铜钱的样子,有圆有方,灵活而富态。别看他文凭不高,但文化产业点子特别多,有人就曾举报他不好好上班,利用博物馆的平台,干自己的私事,倒卖文物字画。”、“据说张某鉴定水平是火眼金睛级别的,就算跟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他都敢打口水仗,辩论文物的真假。”但A某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明知品德有瑕疵的人呢?书中他说“许多书画家都不懂艺术市场中的无数奥妙,这跟作家不懂图书发行,文物贩子大多不是文物专家,挖矿石的对钻石市场一无所知一个道理,“专家”不行,“钻营”才行。”因此从这可以看出A某其实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作为“体制精英”,他懂得如何在不损害自己的情况下利用别人,即手下人做出的成绩,归他所有,手下人犯的错,只要他不参与,伤不了他,这就是A某这类领导人最大的“聪明”,也是A某为什么会重用张某的原因。
在张某等下属利用公职权力和政府信誉偷盗、制假、贩卖字画文物,大肆攫取违法利益时,A某难道只是“用人失察”、“为人糊涂”吗?当张某挂羊头卖马肉,在注册“文化艺术发展公司”时打擦边球冠上“省”字,直接将一个“文化商店”下属小公司变成一个看似和文化厅平级的“省文化艺术发展公司”时,A某就曾火眼金睛地批评他玩文字游戏,但是他阻止了吗?没有,反而要求张某把这个“做实”。当张某利用职权在公司“囤积”艺术品,给它们“镀金”、搞说法等不正规手段人为包装撑大向外高价出售文物时,A某批评了吗?没有,他反而觉得这是张某在玩他们文玩界的套路,即“文玩界不存在买贵,只存在买假”,只要不是卖假货,用其他手段人为包装撑大价格,符合行规。当张某把一个空头公司发展到几十号职员、数千万资产规模,成为省文化系统的一张名片时,你以为A某不知道公司里每一场交易的黑恶时,“到这种时候,我几乎不去具体过问他们业务了,这里面水太深,每一件作品,每一次成交,可以说里面都有故事,有难于启齿甚至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觉得还是识时务、装糊涂为好。”从书中可以看出A某自己其实早已对张某如何发家变富一清二楚,只是他乐的糊涂。
A某为什么要乐的糊涂呢?一是他作为张某的直接分管领导,张某做出的成绩给他带来了“政治利益”。二是张某通过“推售”A某画作这类隐形行贿方式让他直接得到了巨额“经济利益”。三是他自认自己只要不参与张某具体经营行为不从张某手中直接拿钱,那张某违法犯罪就与其无关。正是从这三个方面的原因,A某才任由张某胡作非为,对张某违法犯罪事实装聋作哑,而从最后事发A某所获的处分来看,也确实符合A某最初的期待。
孟波《被冷落的民谣》有这样一句,即“官对民的呼声和愿望,也许非常了解,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故意‘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风雅殇》之所以存在,最大的祸根就是直接当事人A某在装糊涂,所有事情其实都在他掌握中,但最后他却推的一干二净。在描述这种“体制精英”时,《风雅殇》初看好像只是在批评A某“用人不当”,但深究起来,其实还有两个危害,一是一把手选人过于自由没有制约,二是官员“业余收入”存在灰色空间。
一把手选人过于自由没有制约,即A某想调用张某到哪个部门,他就可以调到哪个部门去,纵观丁捷的反腐小说,这个危害其实一直存在高级领导违法犯罪里面,即权力干涉官员选拔,将源头的水污染了。即使在“逢进必考”的今天,高级领导伸手的机会依旧很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萝卜坑”考试,有些时候,在官员选拔的时候,高级领导甚至不用直接伸手,在熟人官场里,高级领导一个眼神暗示、一场酒局推荐、一个电话暧昧,就有大把的“聪明人”心理神会。所以,这也是成千上万的基层一线官员唯上不唯下的根本所在,当选拔标准暧昧不明、考试自行其是、升迁之路单一时,纵观基层一线官员,怕是除了心灰意冷像《人民的名义》里孙连成区长那样不作为“看星星”外,就是用脚投票另谋他路和贪腐成为“农民的罪儿子”。所以,如何成就一次公正的选拔,才是反腐最应重视也最有效的利器,只有把源头的水弄清了,让权力无法也无力干涉其中时,整个体制才会清明。而一次公正的选拔,首先是取缔单个部门或单个区域的遴选,然后是强势插入纪委和媒体监督,最后是扩宽升迁路径,当基层官员不靠“媚上”而靠个人能力时,也就没有了所谓“汉大帮”和“秘书帮”。
官员“业余收入”存在灰色空间,即官员的“业余收入”有时很难与其自身的官员影响力相脱离,但要算作“灰色收入”又不能全对。像《风雅殇》里的官员A某其本身是一名书画家,但是脱离他的文化厅副厅长职位,他的画作市场价真的有那么高吗?那些出价60万买他画的人难道单纯只是看中他的画吗?高价买他的画除了博“美人一笑”外,估计也是他背后的“权力春药”使怪。一味禁止官员“业余创作”不大可能,但是可以“提税”,对在书中标注真名、官场职位的官员,提取一定比率的税是可以的,因为他们的作品本身就带了其自身职位的影响力,加了一点“政府广告”,同时对单个作品在任职期间限制最高价格,并每年上报一次“业余收入”,一方面会逼的官员在“业余创作”中隐去官方职务,另一方面也打击了一些靠高价购买官员“业余作品” 博“美人一笑”的“隐形行贿者”。
“很多文化官员不作为,甚至自己参与在里面,书中我写得还是比较客气的。实际上,他肯定是捞着好处了,没有好处,能这样纵容吗?”丁捷在写完《风雅殇》后重重的说到,你看,作者丁捷其实一直都知道A某的不作为都是装糊涂,装糊涂是一名很难的艺术,但最后还能“明哲保身”, A某,不愧为这门艺术的集大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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